1.一流大学的教学之基
2.高校教学名师的师德特征研究——基于对2017年国家“万人计划”高校教学名师的实证研究
一流大学的教学之基
摘要：从起源上看，大学的初心就是将研究的成果以教学的方式传播和承递，为人类文明传薪播火。大学的当代使命是将教学和科研结合在一起，以双螺旋的方式，彼此推进、相互缠绕、共同发展。“双一流”建设的评价标准，应当更多地回到大学的根本目标和核心任务上来，将人才培养的质量和效果作为最主要的观测因素。为此，从教学主管部门、各大高校以至学院、一线教师，都应当更为深入和深刻地理解教学与科研相互联系的规律，将培养优秀人才作为学科建设的最终目标和最高标准。
关键词：大学，一流大学，教学，人才培养
[本课题的研究得到教育部高等学校科研资助项目“文化自信与话语自觉的比较研究”、吉林大学“十三五”首批教学规划项目支持]
“双一流”建设的启动、实施，标志着中国大学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意味着中国的教育在向更高的标准迈进。十九大报告指出：“加快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实现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结合学习十九大的精神，在“双一流”建设过程中仍然值得深入思考的是：在一流大学的各项指标之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在什么情况下才能够建设成一个符合自我认知、公众也予以充分认可的一流大学？关于一流大学的建设和发展，很多学者和管理者都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很多真知灼见。有的研究者注重大学的国际化，有的研究者注重大学教师的品位、影响和能力，有的研究者注重教师的学缘，有的则更注重大学的精神、大学的管理理念。总体看来，一流大学的标准和评价因素林林总总、不一而足。但是，在诸多思考之中，对于教学的强调仍显得非常不够。所以本文认为，特别有必要旗帜鲜明地重申教学的重要作用及其在大学发展中的核心地位，有必要阐明一个观点：没有合格教学能力的机构，就很难称之为合格的大学；没有一流教学的大学，就很难成为一流的大学；没有突出教学能力的学科，就很难被视为一流的学科。也就是说，中国高等教育在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建设中，必须始终以一流的教学能力、教学水平、教学效果作为奠基性的建设领域和主攻方向。
一、教学是大学的“初心”与“使命”
一般认为，现代大学的功能有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四个方面。在这四个方面的功能之中，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具有核心地位。而在人才培养和科学研究之间，人才培养处于更为基础和前提的位置。大学之所以区别于研究机构，就在于它承担着人才培养的重要职责，通过教学活动来推进社会的发展和人类的进步。而科研往往以教学为基础，以教学内容为起点，相关的科研活动有可能服务于教学，也有可能就蕴含于教学过程之中。
1.大学形成之始以教学为初衷
欧洲中世纪大学的产生和发展是与教学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如果我们回顾大学的历史，就不难发现，最初能够在博洛尼亚建立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其原因就在于一批学者对于罗马法进行了深入的研讨，他们想把思考与研讨的心得传递给下一代，让更多的人了解罗马法的内容，并且在罗马法教学成功的基础上，增设了医学、宗教等专业。所以，大学自产生以来，其“初心”就在于进行教育，通过教学的过程把所获得的知识传承给下一批人，让另一批人拥有更清晰准确的认识，拥有前人积累的智慧和对世界的理解，由此提升人的思想、能力，培养新一批人才，并通过他们将文化传承和发扬。进一步说，如果大学要想完成其他的职能，必须以教学为基础。
2.当代大学仍然以教学为使命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人类的生活越来越多样，大学的任务和功能也在不断拓展。课程教学与人才培养仍然是大学的重中之重，仍然是诸项使命的关键。大学所具有科学研究、文化传承的功能必须以教学为基础。社会的发展进步、文化的传承创新，必须要有人来参与和主导。从教师到学生，从老生到新生，一代一代的传承和发展，教育蕴含在学生的知识体系和思想观念框架之中，实现了文化的传承。教师将其在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发扬中所得到的新知和感悟传递给一批又一批的学生，这种教学活动本身也是具有文化传承意义的。就服务社会而言，如果没有人才的培养，没有一批又一批的毕业生进入社会建设的各个岗位上，提供有效的服务，则社会服务的职能必将受到很大的局限。
教育、科研、服务都要以人为本，大学作为一个担负着培养人、教育人这一专门使命的机构，没有任何理由不把培养出优秀人才作为中心任务，没有任何理由不在这方面做好、做强、做精。如果在世界文明的图景中去除了人，在文化发展的规划中忽视了人，则无论何许繁荣美好的景象，对于我们而言，都将归于无益。从国家发展、民族振兴、社会进步这些积极正面的意象来看，如果想真正地实现这些目标，想把梦想变成我们真正能够认知的现实，都离不开人，都离不开人的操作与运行。社会发展的问题是人的问题，国家振兴的问题是人的问题，民族之间竞争的问题同样是人的问题。归根结底，人类社会所有的问题都是人的问题，一个国家一个民族能否在未来赢得竞争、赢得主动，关键看有没有人，有没有一批文明精神的传递者，有没有一批社会知识、制度与思想方面的继承人，借鉴和传承原有文化的优秀一面，使之成为该民族未来发展的根基和原动力。美国在20世纪之所以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它吸纳了来自世界各地的优秀人才。同样，日本在受到战争重创之后能够迅速在经济上崛起，成为世界上技术顶尖的大国，也是因为在人才上没有重大的损失，而且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
3.高水平大学应以教学水平为衡量标尺
高水平的大学必须有高水平的教育能力，否则他就很可能仅仅是一个研究机构或者宣讲机构[1]。对于大学的能力、水平、表现进行评价和衡量，必须始终以教学为基础，以教学方面的能力和表现为指针，而不应对此项主旨有片刻的偏离。教育能力必须与大学的水平相匹配，观测一个大学的高度和水平，绝对不能仅靠高水平、高级别、高认可度的科研机构数、取得的重要项目数以及发表的论文数，必须要看学生在学校的获得感。只有进行教学、搞好教学，大学才能够铸就持续发展能力，才能具有造血功能，才能够自适应、自革新、自我发展、自我完善。也就是说，在教学过程中培养出来的新一代人才，不仅可以充实自身的教学和研究队伍，也可能对其他教学与科研机构提供支撑。因而，对于大学的发展而言，教学是一个全方位发展的基础和各方面发展的核心。
二、一流大学必须以一流的教学作为基础
一流的教学能力、教学制度、教学理念、教学过程是一流大学得以存在和发展的根本依托。
1.教学作为一流大学目标、功能的定位
既然我们已经认识到了，教学是一所大学的核心任务和主要工作，那么就不难推知，一所一流的高水平大学必然是一所具有一流教学能力，并且持续从事一流教学活动的大学。如果没有这样的能力，没有这样的引领和示范效应，它就无法在教学方面为世界各地的大学提供指针和榜样，也就不能够真正成为一流大学。
例如，作为英语世界最古老的高等学府，牛津大学在国际高等教育的排行榜上一直处于前列。如果我们仔细分析，就不难发现，虽然这所学校历史上并不缺乏优秀的教育家、思想家、科学家，而如今其突出成就并不止于这些方面。牛津大学能够名列国际高等教育前茅，屹立于世界大学之林而长青，主要因素是对人才培养的重视；牛津大学保持崇高声望的奥秘就是其卓越的本科教学。牛津大学实行的是学院和教学单位并行的体制，并行二元体制要求除正常的授课内容外，各学院教师还为学生提供导师制的教导和课程。导师制类似于学徒制或者私塾，导师及其助手会在课程教学之外布置更多的阅读内容，布置更多的学习报告或者论文。严格意义上的导师制在全世界只有牛津和剑桥两所大学能够正常运转，虽然这两所学校为导师制付出了大笔经济支出，但是这种支出是值得的，保证了这两所大学本科生过硬的素质。
大学之所以有别于专门的技工学校，就在于除了传授知识与技术之外，其对于良好的社会风气、良好的行为习惯、良好的职业操守、良好的人生品格的形成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换言之，大学要用良师的指引，同辈的熏陶，榜样的带动，让学生能够因其专业的素养而安身立命，又能以其人生观念和对社会理解而宠辱不惊。这种诗意的安居的能力，是大学育人的要义之一，也是大学发展在汲取过去百年间世界各国的经验教训之后经过认真的反思和总结而确立的人才培养的方向与方式[2]。
现在越来越多的学校注重校友对于母校的回馈。如果没有良好的教学水平，则一个学校在校友工作中也不会取得较好的成绩。首先，如果校友的水平不很高，在社会中能够做出的贡献和所获得的认可程度不高，那么他们对于母校的回馈能力不会很强。其次，如果学生不认为在学校中获得了真正有益的知识和能力，则他们对于母校进行回馈的意愿也会大幅度降低。所以从客观能力和主观观念这两个方面，教学都对校友工作产生了根本影响。
2.教学对于一流大学评价指标的意义
之所以说教学能够直接服务于一流大学建设，还存在于这样一个事实之中：当代世界具有主导地位的一流大学认定和评估在很大程度上是主观的，也就是基于专家的评价。例如著名的QS世界大学综合排名所注重的指标有如下六项：第一项是学术声誉，占40%的比例；第二项是教师声誉，占10%的比例；第三项是师生比，占20%的比例；第四项是平均每一教师的著述被引用状况，占20%的比例；此外还有国际学生和国际教师的比例，各占5%的比例。从这里不难看出，作为主观评价尺度的声誉一项就占据了很大的比例，而且很多评价体系所采取的方式都类似。基于这一事实则很容易推知：如果一流的专家都是某些大学中培养出来的，都是某些大学的校友，则他们一定会通过在业界的影响，为本学校建立声誉、拓展影响。不仅他们本人对母校所给予的评价很高的，而且其他专家鉴于他们在该领域所取得的杰出成就，也会对于他们的母校或者所工作的学校予以高度的认可和评价。优秀毕业生的存在，直接促进了该校的评价结果处于优势地位。
3.评估体系中的中国特色
对于国外大学评价充分认识之后，尚需铭记，中国的大学必须立足于中国、着眼于中国，并且服务于中国。中国的大学必须有中国的特色和中国的关切。国外的思想、理念和经验仅仅是我们学习和参照的对象，中国大学必须有中国关怀，有中国问题意识，为服务于中国的建设和发展提出自己的建议。这必然要求在设定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的时候，充分而细致地考虑中国自身的现状和发展方向。
出于此等前提，我们也要反思用国外学术刊物的标准来比照中国学术研究的合理性。因为国外的很多学术刊物有自己面向的问题，有自己试图寻求的答案，这些问题在很多时候是中国问题，他们所给出的答案也很有可能并不是中国所希求的答案。反过来说，中国学界面对中国问题所给出的答案也并不一定希求大白于外国人。在人文社会科学领域尤其如此。做一个比喻，有些时候在中国杂志上发表的针对中国问题的研讨，就像中国的谋士在为中国的发展出谋划策；而在外国的杂志上用外文发表的文章，就很有可能是外国的谋士为外国的发展出谋划策。此时，在国外的杂志上发表的关于中国的论文很可能是为国外的决策者提供相关信息，构成外国考虑如何针对中国发展采取对策的基础。这样，针对中国的学术研究，我们可能更希望看到的是对中国现在面临问题的深度分析和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研讨；而从国外的角度，他们更希望简略介绍中国的情况。按照这样的理论来分析，针对中国问题进行研究的中国国内学术论文，其要求可能是更高的，但是这样的文章在国外却很可能缺少受众，因为他们并不需要面对这些问题。所以国外有国外的标准，中国应当有自己的标准。中国的一流大学应妥善定位自己的生存土壤和发展目标，所以必须形成自身的文化自信和学术影响力。
这就要求我们避免采用对标西方教学内容与研究方法的标尺去观察中国大学的发展，应基于中国的历史经验与现实需求，确立自己独特的衡量手段。我那就是回到大学的最基本功能——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社会服务和文化传承。这些大学在多大程度上培养出了中国所需要的人才，在多大程度上为中国文化的世界传承以及世界文化的中国传承做出了贡献，在多大程度上面向中国问题，并努力解决中国问题，包括中国所面临的世界性问题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形成了具有鲜明特色的科学研究成果。
三、教学与科研的互动作用
教学与科研的关系是诸多专家已经认识到的涉及大学生存与发展的中心关系。作为一流大学，其教学活动必须是在科研的基础上内容不断更新的教学，而一流大学的科研也必须是以教学为基础和目的、在引领和培养学生过程中进行的研究。无论是在中国的大学，还是在西方的大学，都非常强调科研与教学相辅相成、教学相长这样的概念。也就是说，教学和科研之间形成一种双螺旋的关系，彼此促进、彼此增益、彼此启迪、彼此拉升，最后形成一流的教学和一流的科研，在培养学生的过程中形成良好的科研水平，打造出高水平的科研成果。与此同时，在科研的进程中对于教学的方法和内容不断的改进更新。
1.教学对于科研的促进作用
一流大学的教学，不仅仅着眼于培养出一流的人才，还着眼于塑造和推进一流的科学研究。也就是说，教学并不是孤立于科研，更不是分散科研精力和时间的活动；而是对于科研有着强势的开发问题、开阔视野、开发资源的价值。
首先，教学可以为科研提供问题。在教学的过程中，无论是教师还是学生，都可能会在对一个问题的阐述和分析过程中提出新的问题。其中一个方面是教师在解释一个观点和学说的时候，可能会觉察到现有学术阐发中的裂缝，这种裂缝极有可能存在于学术观点之间，也可能存在于理论和实践之间。对于现状缺漏的开掘就是研究发展的新契机。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方面就是，学生在听课的过程中会以自己的知识背景和思维方式进行评论和提问，与教师进行互动的过程中，非常有可能提出一些深刻的、具有启发性的问题，或者一些新的思路，从而使教师进一步展开对相关问题的思考，深化在这一领域的观察和分析，得出更具有启发性的理论。而一个新问题的提出在研究之中的重要地位是值得关注的。在很多研究中，并不乏研究的方法，也不乏研究的手段，更不乏研究的资料，唯一缺的就是一个界定良好的问题，而教学中的研讨、教学中的思考，显然有助于提出有针对性、有价值、界定明确的问题。这样，教学就为科研提供了一个又一个新的命题，开辟了一个又一个探索未知的新通道，使得教师和学生都可能作为研究者提出新的主张、新的理论、新的观点。
其次，教学可以为科研提供观察和思考的角度。在教学的进程中，如果是教师进行阐述，而这种讲授式的教学又并不是按照一个既定的思维去推进的话，很可能在阐述和表达的过程中，提出一个全新的思路，看问题会有不同的视角。而这种新视角在与学生讨论和争辩的过程中更有可能出现。因为在这种情形下，学生不仅是一个被动的接受者，而且是一个主动的参与者，其兴趣可能被引发，思想可能被激活，这种激活的思想就可能基于自身的知识背景和原有的思考方式而形成一个不同的观察角度，这对于促进研究的深化和广泛化显然是具有推动意义的。
此外，教学可以为科研提供坚实的知识支撑。中国古语云，“温故而知新”。所有的科学研究，无论何许尖端，在很大程度上都有可能因为基础知识基本技能的误差而导致失败。所以，在教学的过程中会提升和深化基础知识、基本技能方面更为精熟的把握和更为确切的认知。由此，在进行研究的时候，就不至于因为常识性的错误或者基础概念、基础论断的错误而形成偏离正确方法的问题，这样就能保证研究的基本正确性。在教学过程中，教师会对自身的知识体系，对于问题的把握和理解予以提升和深化；在阐述一个问题的时候，或是向学生解释的时候，教师需要更妥洽的逻辑，此种状况与其被动地接受一种观点是完全不同的，这也就保证了教师一边阐述着既有的观点和理论，一边对于既有的理解进行补充和完善，从而拿出更为有效的解说，更为符合逻辑的论证。在教学的过程中，使得教师对知识、观念有更深刻、更准确的把握，是教学促进科研的一个重要方面。与此同时，温故而知新还意味着在教学的过程中，对于基本知识阐发和对于基本技能的训练会对已经分析和探讨过的问题形成一个良好的反思，重新塑造和再度研讨，有助于那些还没有得到最终结论的问题进一步展开和深入。
2.科研对于教学的促进作用
如果说教学是对人类既有知识进行传承的一种手段的话，那么，科研的发展无时无刻不促动着教学眼界的拓展和能力的提升。因而，科研从来不是孤立于教学的，而是教学的前提和基础。具体而言，科研可以为教学提供新领域、新论断、新方法。
首先，科研为教学提供新的领域。科学研究在视野上的拓展给教学打开了一扇又一扇宝库的大门。如果没有量子力学的先行者们对于量子问题的分析和研讨，就不可能在物理学上出现量子力学的教学。统计学、物理学、非欧几何、马克思主义哲学、政治学、伦理学、文学理论等，都是在研究有了丰富的材料做基础之后才进入到教学领域的。这使得我们的教学体系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充实。
其次，科研为教学提供新的论断。科研在对原有的问题进行重新思考和反复推演的过程中，可能得出与以往不同的观点，此时，教学的内容就会相应的更新和拓展，甚至改变。例如中国在考古发现不断，在没有进行有效的物证支撑的情况下，中国的商文化是难于确证的；但在安阳发掘出甲骨文之后，商文化就可以被证实。而从历史的角度再向上推，就需要进一步的考古发掘予以证明，此时，二里头文化、红山文化就给了更多历史知识以延展的机会。所以，历史学的教学与考古研究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再例如，在立法的领域，人们以往经常会讨论民主立法。但在时代发展的过程中，人们发现仅仅民主立法是未必妥当的，还需要尊重事物发生发展的内在规律、社会交往的内在规律，故而倡导科学立法。此时科学立法与民主立法，就形成了两个相互制约、相互映衬的论断。进一步说，科学与民主之间如何界分、如何联系，就对于立法学的教学产生了指引意义。又例如，科学社会主义的研究发展对于教学也产生着不断牵引和扩展的作用，其中有很多有待于进一步发掘的问题，例如，斯大林对于苏联和共产主义究竟产生了哪些贡献？在那个时代是否还有其他的选择？中苏关系在朝鲜战争和冷战期间究竟是如何发展的，这种发展的曲线对于整个共产主义世界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随着历史资料的不断解密，很多问题有机会得以深入和彻底的研究，也会为教学增添更为丰富充实的内容。
此外，科研为教学提供新方法。科学研究的工具与方法的改进与提升对于教学具有刺激作用。例如，传统的人文社会科学仅仅注重定性的研究，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定量研究不断前进，很多问题就有机会通过大数据的方式，予以更具有说服力的展示。由此，社会科学研究就进入到了定量与定性并行的阶段。例如有学者通过计算机对《红楼梦》的前80回与后40回的词频、词汇使用方法进行了对比，最后认定后40回与前80回的作者是不同的，这种方法的说服力就比仅凭感觉更大。与此类似，在考古学中，碳14衰变的方法实验测定文物的年代是一种重要的科学研究方法，这种方法在科研领域应用之后获得了普遍的认可。如果这种方法仅仅限于研究者使用就不会有深远的意义，其之所以能够影响广泛，和进入教学领域密切相关。至于实证研究在社会学、法学中的教学价值以及定量研究在经济学中的地位，更已获得普遍的认可。由这些例子可以看出，不仅新研究方法所得到的结论会进入教学内容之中，为学生展开新视野；而且这些方法本身也会为学生所采用，成为学生素质与能力的一部分。
四、大学教学质量提升的路径
文化自信源于文化发展。中国文化发展要走可持续发展之路，就必须从文化本身入手。以文化为基础，以教学作为最根本的出发点和抓手，通过教学来提升我们的文化能力。如果不能够抓好学生这一关，那么想要提升中国的整体文化水平、提升中国的文化素质、确立中国的文化自信是很难的。
1.确立一流的教学观念
提升教学的能力，既需要自上而下的政策引导，也需要自下而上的实践推动，既需要以点带面的榜样树立与示范效应，更需要广泛铺开的常态化运行。具体的措施有千门万类，改革的方式也多种多样。但是，起点都是要“正心诚意”，也就是形成正确的思想观念、认识到位。无论具体的推进方式为何，灵魂与核心都是抓住年轻一代，着眼一个社会、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未来建设者接班人的培养与塑造。如果没有从内心对教育重大意义的认知，没有对于教学在整个大学体系中重要地位的认同，那么，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措施、实施何种工程、进行哪些改革，最终都很有可能仅仅是形式主义，而不能真正起到作用，诸多努力付诸东流。所以在内心里对教学这种工作目标与工作方式的认同，是使得所有的工作能够有效、深度长期开展下去的基础。
2.形成有效的教学评估制度
在使得教学理念“落地”，也就是观点转化为具体实施的过程中，要注重设立有效的评估机制。在评估指标的设立过程中，要注重静态指标与动态指标相结合，过程指标与结果指标相结合，单纯评价是与否的指标与阶梯性的指标相结合，定量评价与定性评价相结合，由此形成一套具有指引性和排序性、可以在比较意义上排序的指标体系，让各个学校各个单位能够真正注重教学。教育管理部门主导对于教学的重视，是中国大学发展过程中真正在教学域实质提高的基础。也就是说教学水平、能力和结果的评价必须从教育管理部门做起，从教育整体发展的角度对于人才培养提出明确的要求，指引各个大学在这个方面下功夫、用心思，促动各个学院、各个教师在这一领域的努力。
3.提供先进的教学内容与方法
在充分认同教学在大学生存和发展进程中所处的重要地位和核心作用之后，还必须认真考虑大学自身所面临的变革与发展挑战。人们已经清楚地认识到，现代教学不仅仅包括课堂教学，还包括实验和实践教学。依循这样的思路，一流大学的建设体现在教师应对学生提出更为明确和严格的要求。很多西方国家的高水平大学对于学生的创新提出了诸多明确的标准，我们在这个方面的观念和行动还处在一个不充分的状态，也就是说我们对学生要求不高，约束不严。这是我们中国高等教育的短板。在这一点上，近来所提出的“新工科”的理念，不仅对于工学学科自身有很重要的意义，而且对于人文社会科学等学科也有很大的启发。新工科特别具有启示意义的理念是全面、综合地培养人，而不仅仅是对学生传授知识。新工科要求在提升能力方面予以高度的关注、进行全面的完善，这一点也是人文社会科学、医学、农学和理学应当共同汲取的思路。因此，应从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进行反思和改革。那些不符合学生发展未来方向的教学方法和教学内容，应逐渐改进和提升，应当以学生发展为出发点，而不能以教师方便为出发点。
如果套用《大学》中的名句，我们可以说：大学之道，在明宏旨，在树人，在培育英才。也就是说，大学必须着眼于塑造社会的中流砥柱和各行各业的建设者。在一流大学建设过程中，必须以教学为基础、以教学为根本，从教学的角度去考虑如何发展中国的科学技术、理论观念和提升整体的文化水平。
进而，我们也可以理解一流大学建设的几条基本认知准则。首先，自己认为自己是一流大学的，未必是一流大学。但自己都不认为自己是一流大学的，一定不会是一流大学。为此，大学要自信自强，在教学上深思考、练硬功。其次，没有一流校舍的大学未必不是一流大学，但没有一流教师的大学一定不是一流大学。因为一流教师是教学的最关键要素，大学一定要在成就名师上下大功夫。再次，有能力取得各种硬指标的大学未必就是一流大学，但是同行公认的大学一定是一流大学。也就是说，同行认可的声誉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而是经历时间的淘洗，以教学能力和教学成果锤炼出来的。此外，能吸收来一流学生的大学未必是一流大学，但是培养不出一流学生的大学一定不是一流大学。培养优秀人才，可以被理解为一流大学内涵式发展的第一要务。这要求大学在培养能力上做好功课，形成实效，使学生在学期间真正有收益、有长进、有提升。
作者： 吉林大学法学院副院长、教授 何志鹏
来源： 《中国大学教学》2018年第02期
高校教学名师的师德特征研究
——基于对2017年国家“万人计划”高校教学名师的实证研究
摘要：教学名师的师德特征既表现为对理想信仰、道德规范与个人修养的认识与理解，也表现为将这些认识、理解运用到实践过程并取得预期效果的能力。检阅2017年国家“万人计划”88位普通本科院校教学名师，发现他们共同的师德特征在于：秉承“传道为先、深情爱生”的师德理念，坚持“塑造生命、引领人生”的师德定位，恪守“学高为师、德高为范”的师德准则，弘扬“修己达人、久久为功”的师德风范。基于这种认识和理解，他们在研究高深学问，培养专门人才，服务社会发展的大学理想中砥砺前行，成为大学生的良师益友和新时代教学名师。
关键词：普通高校，教学名师，师德特征
师德是教师的灵魂，是教师的生命。高校教学名师的师德直接影响大学生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的塑造和形成，对提高人才培养质量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当前社会转型时期，少数高校教师理想信仰淡薄，对教育事业缺少情怀，对学生缺少爱与责任，对教学科研缺少使命感，对自身缺少规则意识，甚至个别教师道德败坏、抄袭剽窃，严重影响了高校教师的社会形象和职业公信力。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没有道德指引的教育是不完整的”，[1]“无德不成师，德高才为范”。2018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全面深化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改革的意见》提出：“发掘师德典型、讲好师德故事，加强引领，注重感召，弘扬楷模”，[2]学习、研究、借鉴教学名师在师德等方面的经验与方法，推动师德建设常态化，对于推动“双一流”建设和实现高校内涵发展具有积极作用。
一、研究框架
师德特征的文献研究是本研究的逻辑起点。本文检索梳理2001-2017年SCI、SSCI期刊，查阅相关的文献，鲜有以“师德特征”为题名的文献记录。扩大“师德”搜索范围，依据学者的不同理解，按照时序性梳理为四类观点。
第一类从内容方面强调了师德的准则性与公民性。如：“遵守学术道德准则，愿意有效地参与共同的管理，承诺保护学术机构不受政治破坏和暴力冲击，应当成为教师具有良好公民道德的基本标准”。[3]第二类从方法上强调了师德的外在规范与内在养成客观统一性。认为师德是教师“自律与他律的统一、主观与客观的统一”，[4]通过这种限制性、统一性成为现实的、有德性的人，“不仅包含了教师规范的形成，还包含了教师德性的养成”。[5]第三类从制度上强调了师德的规定性。其主要观点为“教师在调节与他人相互关系时所反映出来的道德品质，是以基本行为准则和道德规范为基础的”。[6]第四类从要素上强调了师德的自觉性。认为师德是教师个人道德品质，是“所从事的教育职业中所自觉形成的道德”。[7]综观四方面的文献，除了能够为本研究提供启示和借鉴之外，还存在着三个方面的不足：一是从研究内容看，操作性内容少；二是从研究的方法看，实证研究视角少；三是从研究视角看，弘扬典型案例，注重感召的师德特征方面研究少之又少。
借鉴国内外研究成果和研究趋势，本文认为：教学名师的师德特征既表现为对理想信仰、职业道德行为规范与个人修养的认识与理解，也表现为将这些认识、理解运用到实践过程并取得预期效果的能力，主要包括师德理念、师德定位、师德准则和师德风范四个相互联系、相互贯通的要素。
1.师德理念
师德理念是教学名师对师德的基本理解、认识与态度，它源于实践与反思，受制于个人体验经历，师德理念是教学名师的内核，是区别于其他教师的根本属性。不同职业对道德理念的要求有一定差异，大学教师作为一个态度责任和个人修养重要性日益凸显的职业，应该对教学名师师德理念尤其是其背后的思维方式、态度责任予以高度关注。
2.师德定位
《韩非子》曾载：“故审名以定位，明分以辩类”。师德定位是教学名师在对职业、学生、教学等要素深入分析的基础上，确定自身师德与众不同优势与独特地位。教学名师和其他教师之间的差异性也表现在不同的师德定位上，因此，师德定位是分析教学名师师德特征的又一重要维度。
3.师德准则
师德准则是教学名师以政策法规和内心信念、传统文化、社会舆论来维系，以与个人、与学生、与教学、与社会之间关系来调节的行为标准和行动准则。现代社会任何个人都从属于一定的组织，受一定规则制约，师德准则是规范和制约高校教学名师的章程，也是解决当前师德监督制度不健全、覆盖不到位、责任不明晰等问题的突破口。因此，师德准则是分析高校教学名师师德特征的重要方面。
4.师德风范
师德风范是“教学名师在日常工作、学习、生活高风亮节的精神面貌”，[8]体现教学名师的修身积淀和形象声誉，并对当前、后世产生可资效法感召的深远影响。《周书·柳洋传》曾载：“洋少有文学，以礼度自拘，与王湜俱以风范方正为当时所重”，说明在人类历史长河里，师德风范往往处于当时社会道德制高点。因此，师德风范也是探究教学名师师德特征的指标之一。
二、研究对象
1.数据搜集
本研究逐一查询高等学校教学名师的公示结果及相关材料，除了军队的获选者没有具体信息外，本文共搜集到88位教学名师的有关资料数据进行统计分析，从自然特征（性别、民族、政治面貌、教龄）、教育背景（学位、专业、职称）、任职情况（高校、职务、区域）三个分析指标来看，88位高校教学名师的总体状况如表1所示，呈现以中老年男性为主；以拥有博士学位的教授为主；以原985、211大学为主，以东中部为主，以及长期扎根教学第一线，职业经历比较丰富等现象。
2.分析指标
如表1所示，88位高校教学名师的基本情况虽差异明显，但统计师德的关键词却发现有大致相同相近的特征，如“传道为先、深情爱生”、“塑造生命、引领人生”、“学高为师、德高为范”、“修己达人、久久为功”等相同或相近关键词出现频次较多，占有较大的权重，分别为0.0843、0.0752、0.0762和0.0691，有的甚至居于高频关键词之首（见表2）。
高频关键词是反映教学名师师德特征的重要指标，本研究以能体现教学名师的师德特征、出现频次较多的关键词为参照系，并从不同区域、不同类型高校选取各类别所占权重最高的前两个样本的教学名师访谈的言论、事迹、案例进行深入剖析（见表3），以期“加强引领，注重感召，弘扬楷模，形成强大正能量”。[9]
需要解释的是不同的社会制度和历史时期，“师德”亦有着不同的内涵特征，世界各国与高校在重视教师建设的同时，高度关注教师职业道德，根据国情、校情，制定了符合师德发展规律、适合教师职业特点的职业道德内容和准则。我国从评选教学名师伊始，依据《高等教育法》《高等学校教师职业道德规范》等政策文件制定了师德师风评选条件和考察指标，且分值权重最高、要求也最为详细，凸显教学名师评选立足、侧重于师德师风的价值导向。其倡导的“忠诚事业、贯彻方针、立德树人、‘四有’教师、‘四个’引路、‘四个’统一、较高声望、师生公认”[10]等内容关键词涵盖了高校师德师风的方方面面，因部分内容属于基本规范，或称师德底线、红线，出现频次有的较低也属正常，客观上也反映了教学名师师德特征高于国家底线标准要求的现实。
三、教学名师的师德特征
为了更加生动、详实地呈现教学名师的师德特征，本研究尽可能使用他们的语言、叙述来解释研究结论。
1.师德理念：传道为先、深情爱生
蔡元培曾指出：“教育是帮助被教育的人给他能发展自己的能力。完成他的人格”，[11]高校是研究高深学问，培养高级专门人才的机构，人才培养，教师是关键，师德是灵魂。古人云：“经师易求，人师难得”，在教学名师看来，教育的首要职责在于传道为先、深情爱生。同时，“道德精神的核心是热爱他人”，[12]教学名师认为只有关爱学生，呵护学生生命，走进学生心灵。才能最大限度发挥教育的作用，正所谓“君者身也；师者之心也”。
“‘立志为师，躬身树德’是我的人生信条，坚持做怀有理想信念的践行者，以坚定的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为立足点，帮助学生树立正确的读书方式和思维方式，以利于学生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养成。我认为谁爱孩子，孩子就爱谁。只有爱孩子的人，才可以教育孩子。用切切实实的爱、以真情、真心、真诚去践行为师之诺言，让学生在充满爱的学习环境中‘亲其师’、‘信其道’，从而更好地生发爱、传递爱。”
Dbsd05教授表达了对师德理念的系统性理解，对她们而言，学科教学不仅仅是传授知识、改进技能，而是作为“老师”传道为先、深情爱生的安身之道。如她自己所言：教师作为领跑者最为根本的责任就是正确、合理、有效地教育与引导学生成为符合时代要求的有理想、有责任担当、有历史使命感的合格人才。访谈中，她的学生向我们课题组表达了Dbsd05教授的鲜明表征：“老师的课程中有一种思想力和情怀……其对马克思主义的坚定信念也让我们深受感染。”可见，Dbsd05教授的学生已经复制了她身上的崇高理想和高尚品质。
Xalggx15教授表达了他在教学活动时都会考虑教书手段与育人使命关系，他将理想信念、家国情怀教育贯穿于课堂、科研和日常教育生活中。为了让教学效果最大化，在恰当的时机和场合，他用尊重、关爱和信任的合适“心育”铸就师生关系。
名师们关注的是“经师”和“人师”的有机统一，他们不仅精于“授业”、“解惑”，更有“培养什么人”的国家使命、民族未来的责任。他们重视爱在教育中的作用，以爱立身、以爱立教，努力成为学生学习生活的良师益友、人生旅途的启蒙者和引路人。
2.师德定位：塑造生命、引领人生
于淑云教授研究认为：“‘兴国’的教育，必有‘兴教’的良师，良师之本重在塑造完美的人”，[13]2014年，习近平在北京师范大学考察时指出：“教师重要，就在于教师的工作是塑造灵魂、塑造生命、塑造人的工作，”[14]将师德定位为塑造生命、引领人生，架起塑造生命体验桥梁也是教学名师又一基本特征。
“学校不是工厂，课堂不是流水线，教师更不是产业工人，我们培养的是鲜活的生命。学生的知识、品行、思维、志向是同一不可分割的整体，因此，教学中要做学生锤炼品格、学习知识、创新思维、奉献祖国的引路人。”
Sdgx25教授面对不确定的未来和有血有肉、有灵魂的生命个体，他力图在知识和品格、实现自身价值与服务祖国之间保持教学动态平衡。
在访谈中Zzq931教授也分享了与上述观点相吻合的体验：“‘把人教好’放在‘把书教好’之前，要教好‘人’，首先自己必须做好‘人’。在师德上敬业爱生、为人师表，努力做大写的‘人’：在学术上潜心钻研、追求卓越，努力做大写的‘家’；在教学上精益求精、追求完美，努力做大写的‘师’。”
在Zzq931教授看来，对学生全方位“正能量”灌输和示范“做人”的教育，让学生带着感恩之心踏上了工作岗位、走向了社会，成为行业的中坚力量和社会的栋梁之材，是他所能体现的对学生人生终极关怀。
德国教育家第斯多惠指出：“教育必须以发展全面的、协调一致的人格为目的，即致力于真善美的教育活动。”[15]这些名师们不仅将自己师德定位为文化知识的传播者，更是“在工作中把学生看成活生生的人，”[16]凝练教师职业塑造生命、引领人生的工作本质，他们做如此定位，源于对“大学是一个传授普遍知识的教育场所、培养人才的机构”的理解和认识。[17]
3.师德准则：学高为师、德高为范
汉代韩婴提出做“人师”必须具备“智如泉涌，行可以为表仪者”的条件。裴斯泰洛齐曾言教师应“力争以自己的人格魅力和道德力量使学生获得做人的原则”。[18]“学是师之骨，德为师之魂，”名师们普遍认同教育中一切要求都基于这一道德准则上。
“教育不仅要有文化品位、智慧高度，还要兼具人格深度，作为教师首要条件要有热情，满腔热情地去教育学生，教师的态度会在学生中潜移默化，影响学生的成长与长远发展。所谓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就是这个道理。”
Qhdx53教授意识到随着时代的发展，师德也需要不断更新内容，以实际行动做学生的标杆，以身立教，为人师表，如孔子所言：“躬自厚而薄责于人”。访谈中，他的学生告知我们Qhdx53教授曾先后四次荣获QH大学“良师益友”称号，在学生心中，他是“一位举重若轻的学术大师，一位平易近人的育人良师，一位和蔼可亲的人生益友”。
访谈中Zcj65教授表达了同样内心的想法和感受：“教师就是学生的一面镜子，教师的一言一行会深深地影响着学生，影响学生的学习兴趣，影响教学效果，影响学生人生。”
在Zcj65教授述职报告的材料里，他充满激情、畅快淋漓、富有音乐节奏感地表达自己作为教学名师师德应该具有的理想状态：
“多年来，我一直以一个共产党员的忠诚、一名知识分子的良知、一位教师的德行，兢兢业业奋斗于教学和科研的第一线；多年来，我致力于非线性偏微分方程领域的教学与研究，科学研究处于学术前沿；多年来，我积极探求教学内容和方法改革，提出了切合本学科领域和国家需求的高层次人才培养思路，培育出很多优秀人才；多年来，我一如既往地关心指导帮助学生，不断推动青年教师教学科研水平的提高，对学生成长成才，对形成高质量的教学科研团队做出重要贡献。”
Zcj65教授表现出惊人的知行合一和身教重于言传的信念，他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和道德情操去影响他人。访谈中Zcj65教授同事告诉我们，Zcj65教授的忘我奉献精神感染了每一位师生，折射出“学高为师，德高为范”的楷模形象。相信这些同事、学生也已经从Zcj65教授身上获得了同样的性情和品质。
“动人以言者，其感不深；动人以行者，其应必速”，叶圣陶先生曾言：“教育工作者的全部工作就是为人师表”，[19]行胜于言，教育的最大敌人是简单说教，名师们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践行着“学高为师、德高为范”准则，追求着 “濡染观摩，不求而至，不为而成”的境界，如吴贻芳校长所言：“凡要求学生做到的，教师就要先做到，凡要求教师先做到的，当校长的就要带头做到”。[20]
4.师德风范：修己达人、久久为功
苏霍姆林斯基说过：“智慧要靠智慧来培育，良心要靠良心来熏陶，对祖国的忠诚要靠真正的为祖国服务来培养，”[21]“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是孔子的重要思想，是中华民族自强不息的精神追求和历久弥新的精神财富，也是教学名师以无私之心，用思想、智慧和忠诚引领团队、彰显至上风范的卓越品质。
“上世纪90年代我提出了的‘以情优教’教育思想，并以情感教学为课题引领，建立了具有‘高层次、特色化、复合型’特点的教学科研团队。形成了以情感性为特色的基础性和应用性两个层面的研究项目群，涉及发展与教育心理学、应用心理学、基础心理学三大重点领域，信息技术、神经科学、社会认知等多个研究方向。”
Shsf70教授既从宏观布局上为团队的发展提供精神支撑，也从微观上为团队的运作提供学术引领。从Shsf70教授眉头舒展、畅快兴奋、略带自豪的表达中，我们窥见Shsf70教授的从中受益，因为她觉得“团队当中的‘人情味’，能让他们走得更长远”，这也进一步验证了中国传统教育注重“教学相长、学学相长”的方法。她的学生略带崇拜地告知我们：“Shsf70教授情感教学中的以情优教原理犹如醍醐灌顶提升了我的教育理念，让我的教学思路豁然开朗。”
Jcsd80教授在访谈时阐述了与Shsf70教授同样内心感受与经验做法，他坦言：“带团队就是带人心，按照‘突出大团队、激励小团队、成就个人’的原则，组建青年教师、研究生、本科生三个学术梯队。毫无保留地向年轻教师传授教学心得和科研经验，分享教学和科研成果；帮助年轻教师解决工作和生活中的困难和问题：悉心指导年轻教师听课、备课、试讲、读书，训练教学基本功和科研能力；引导青年教师重视教学、善于教学、教研并重。”
Jcsd80教授所说的“带人心”，是名师们最为宝贵的“行动的逻辑”，他们通过个人奉献与团队行动的有机融合，不断寻找共同发展的最佳行动策略。
名师们未必是一流管理专家，但无疑是一流的示范、引领者，他们全力扮演好“甘为人梯培俊杰，乐为红烛照来人”的角色，心无旁骛地引领带动了大批中青年学者成长。
四、总结与建议
教学名师师德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被动生成”，需要通过“内修外炼”等科学途径与方式养成。
1.价值引领：让师德在方向中养成
能否坚持正确的价值方向关系到“培养什么样的人、为谁培养人”这个根本方向问题。对政策法规、党性修养、师德理论的学习是教学名师师德理念养成的主要来源。Xalggx15教授多年来认真学习党的理论，深刻改造主观世界，用马克思主义理论武装头脑。如施良方所说：“没有对学习问题的全面认识，便无法形成自己的科学的教育观，从而也便无法更好地为教育工作服务。”[22]首先，教学名师将自我价值实现与服务祖国使命责任相统一，激发强烈求知欲。其次，注重将学习成果融入教学、育人、科研全过程。最后，持续提升自身思想觉悟和理论修养水平。
2.实践反思：让师德在体验中养成
教学名师通过教书育人、科研创新、服务社会的实践感悟，总结凝练师德理念，养成师德行为准则，这是一个长期知、情、意、行的投入、产出、变化复杂过程，影响这个过程的主要因素是教学名师的感悟能力。如，Dbsd05教授在“向前探索”与“向后思索”的交织更迭中去反思师德行为的深刻。首先，他们把自己的每一次实践都看作是一次超越具体教育行为的反思。其次，辩证、批判地审视自己师德理念与行为，虚心地听取意见，查找不足。最后，积极探索与解决教育教学实践中的问题。
3.榜样模仿：让师德在弘扬中养成
亚里士多德认为模仿是人的一种本能，对师德榜样的观察、领悟、模仿，是教学名师促进自身的师德定位与师德风范养成的有效途径。榜样模仿是教学名师对做出榜样或典范的典型人物及其事迹进行自觉或不自觉地接受和模仿的心理过程。首先，他们增强自觉模仿学习意识，提升职业自尊和职业荣誉感。其次，注重“无招、有招、无招胜有招”模仿阶段性特征，特别是触及内心世界的思维方式和精神境界“巅峰体验”。如，Qhdx53教授表示要力争像2012年荣获“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的吴良镛院士一样做更好的自己，努力成为师生的榜样！
4.团队共振：让师德在研究中养成
杜威曾言：“最好最深刻的道德训练，恰恰是在人们在工作和思想的统一中跟别人发生恰当关系而得来的”。[23]教学名师通过基于知识结构优化组合课程体系建设和围绕教育教学领域亟待解决的重大研究课题。发挥学术专长，引领团队协同重构和研究，是师德风范养成的又一来源。首先，他们注重在真实的教育情境中“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问题并设法解决。其次，主动参与国家经济社会发展和学科发展急需研究的重大选题项目。最后，围绕教学改革和课程体系建设，集中主要力量抓精品教材建设。如，Shsf70教授向全体教师倡导“以情优教”，发动全体教师研究“以情育情”、“以情育师”……如今，在教师层面已蔚然成风。
檀传宝教授指出：“不同生涯阶段或专业发展水平的教师，师德水平与需求并不相同”。[24]同样，不同的国家和高校在不同历史时期对师德要求也有侧重，如，剑桥大学“《道德行为准则》从目的、范围、标准及管理”4个方面提出要求。[25]2016年我国有“普通高校1237所，教职工240.48万人”，[26]区域、学校之间存在很大的差异，名师的师德特征简单复制模仿容易，实施难，形成特色更难，本研究不希冀将研究结果“放之四海”。正如苏霍姆林斯基所言：“要把别人的经验学到手——这首先意味着，要理解一件事取决于哪些条件，否则，既不可能理解也不可能学到别人的经验。”[27]
作者： 国家教育行政学院 于维涛 齐鲁师范学院 杨乐英
来源： 《国家教育行政学院学报》2018年第04期